Sunday, July 23, 2006

应该感伤的一个星期天

我谊父的母亲星期三过世,今天出殡。因为工作的缘故我没有去。

据说老人家是我母亲家的老邻居,我外婆是她最好的朋友。在电话还没有这么普遍的时代,她们经常在午后见面闲话家常,相约看大戏……母亲说老人家是那个时代的女强人,共育有10位公子和3位千金。虽然我记不清楚了,但据说老人家很疼小时候的我和弟弟。而在我的印象中,每次看到她时,她都会哭。看着母亲,她会想起已故的外婆。看着我,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母亲,悲从中来,感叹岁月流逝得太快。

我是应该为她的逝世感到难过的,却始终找不到难过的源头。她太老了,应该安息了。她已经老得不能照顾自己;老得像个小孩;老得身上只有皮包骨,还一块青一块紫地。

老人家享寿97岁,讣告竟用了一整版,共有200多个名字。这一大家四代竟能同住一个屋檐下。那个庄园有三层楼,无数个小房间,就像大学的宿舍一样。更不可思议的是,这么一大家子竟然都精通潮州话,因此每次探访时,我总是害怕得像寄生虫似的粘着母亲。他们都太热情了。为了消除我的恐惧感,谊父甚至会努力地用很奇怪的华语和我交谈。其实话越多我越害怕。问题是话语的多少真有那么重要吗。

我家那两位讲华语的宝贝就很明白这个道理。虽然每个星期天早晨我总是充满喜乐地出门,晚上我回来后,他们就会很有默契的自我消失。其实,母亲最精了,一般上会选择在早晨和我交谈。除了今晚,我一到家,她就兴致勃勃地拉着我说个不停,尽是下午的殡礼和她小时候的事……